毛毛是一只鸳鸯眼白猫，长毛，顾客说是别人养的后来送给了她。最近毛毛的牙不太好，她越想越担心，就请平哥过来鉴定一下到底有没有大碍。平哥鉴定后，说没大事，就是年纪大了，有一点牙龈炎和牙结石，不需要拔牙。这对于8、9岁的老猫而言，属于正常的。留了治疗的药物给顾客，平时给猫猫擦一擦就行。

也是，这岁数了，又是白猫，还是小心加小心吧。聊起白猫，我说很多白猫就和不怕疼似的，术后非要把缝合线弄开才肯罢休，这种情况多见于白猫。顾客也说：

“是呀。有一次我给毛毛剪毛，没注意剪了一小块肉，它也没什么反应。”

唉，看来这白猫不怕疼确实挺普遍的。

平哥看了顾客从网上为毛毛买的各种各样的药，真是丰富呀，而且价格不菲。要不然毛毛能够活得这么滋润健康，确实是有原因的。顾客说去过医院，感觉更种坑以后也没治好病，所以灰心了。

这让我想起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位顾客，她说她本来打算把猫带去城里一家宠物医院做绝育手术。打听了一下价格，以千计位。就问为什么这么贵呀？医院回答这手术是有很多风险的。林林总总，我也懒得一个个说了，反正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最后还说术后要给猫吸氧。顾客说这让她觉得太不靠谱了，所以回来上网搜了一下有没有不是医院也能给宠物做绝育手术的，就这样找到了我们。说我们做两只猫的价格比医院做一只的价格都便宜。

是呀，我们这价格本身定的就不高，何况做的是上门手术，又免去了店面租金的费用。再说了，平哥的技术水平，还有用的麻药、一次性刀片、缝合线和缝合针等等，都是非常好的。这些真不是光为了说给顾客听，医生自己用的，用差了他手术的时候自己别扭。

就说我们现在用的缝合线吧，通常给猫外缝合时用的是人类做双眼皮手术时用的缝合线，细的那种，拧成两股用。全部都是可吸收的，只是由于伤口受力大小程度不一，有的线粗一些，有的线细一些而已。

说到这里，想起来一件事。那天一位顾客说起她朋友的一只沙皮，带去宠物医院做双眼皮手术，结果死在手术台上。后来我详细问了平哥才明白，是因为沙皮倒睫所以需要做这个手术。

平哥对我说他离开以前一家宠物医院就是因为类似的原因，当时也是给一只纯种狗做一个简单的小手术。本身收费就不低了，他提出要用进口麻药，因为那狗岁数也不小了。可是院长不准，因为按照医院内部规定这类小手术都用普通麻药，且这只狗又没有老到可以用进口麻药的内部标准。结果，麻药过敏，死了。狗主人倒是没有太闹，只是伤心的抱着狗走了。但是平哥很郁闷，他说他觉得对不起那只狗狗和它的主人，这事后就从那家医院辞职了。

从那以后平哥给动物做手术，麻药都是先打少，一点点的加量，也是避免再出现因为麻药原因死亡的动物。像我们给小区里一只流浪小狗丢丢做绝育手术时，才打了一点麻药丢丢就出现心脏减缓，于是赶紧打了强心针抢救过来，观察确认没问题后再手术。

我就此事问过平哥，能进宠物医院的医生水平应该也不会太差吧，难道他们就不知道麻药一点点打吗？平哥说医生比一般人更怕死，能一针搞定的，何必一点点加麻药呢？动物脾气大，被弄伤了怎么手术？再说麻药量控制在标准范围内，动物死了，闹到哪里去医院也有理，顾客也没辙。

我又问平哥，那不是都有助理吗，让助理负责抓猫抓狗好了。平哥说你以为都和你似的不要命呢！助理就那么点工资，还让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抓一只要挨针的猫狗，谁乐意？钱给多了老板不同意，给少了没人干这活儿，最后只能医生自己上手。

我乐了，对平哥说给我涨工资！平哥郁闷了。说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还不行吗？我说您这好吃的是给您表弟做的。您表弟没来北京玩之前，您可没有这么下功夫做过好吃的给我。平哥说我没良心。好吃的吃过就忘。

话题跑远了，接着说。听平哥说起他以前工作过的几家宠物医院的老板，自己不是做这行的，啥都不懂，天天让节约开支。负责采购的人专门在这类一次性医疗耗材的地方节约开支，弄得大夫们叫苦连天。老板觉得大夫就是矫情，刀片、缝合线、缝合针和消毒药水等等这类耗材全部属于一次性耗材，又不能重复使用，能凑合划开肚皮，缝上就行。至于麻药吗，反正关起门手术，把猫狗的嘴堵上，照样不叫唤。用啥谁知道，买那么好的干什么！

所以平哥现在能自己做主买药品和手术耗材时，就给自己专门买好的。不过他也说，因为那些年总是用差的，技术提升得真快，因为啥莫名其妙的情况都能遇到。还说他现在这水平，我要在野外受伤，找个树枝和草，他就能给我缝了。

接着说白猫，我对顾客说：

“白猫先天基因缺陷较一般猫多。寿命可能也不会太长，您要有思想准备。万一到那时，不要过于悲伤。”

听一位顾客说，她埋葬她家猫猫的时候，看墓的老人说纯种猫狗的寿命普遍较短，大概7年左右，普通猫犬多是10来年。纯种猫犬寿命短的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由于近亲繁殖导致相似基因相遇概率高，不可避免的带来较多的先天基因缺陷。而白猫大约是因为人类钟情于白色，所以白猫特别容易被繁殖，导致这类物种总是较多的先天缺陷。

不过白猫真是聪明，之前网络上有一只白猫的平衡感超强，昨天（8月7日）那位顾客家的小白，听顾客说手术次日（8月8日）在顾客床上故意拉了一泡屎。这摆明是示威吗！真是服了！我对平哥说，您告诉那位顾客，等这猫伤口恢复了，得好好管教，先三天不吃饭，然后灌辣椒水，不然以后能跑到顾客脑袋上拉屎。平哥说让我少给顾客出馊主意。

我说我们养的小猫小虎就是被我管教好了，现在基本不敢上桌，也不翻垃圾桶了。大家知道我怎么管教的嘛？呵呵，小虎害怕我抱着它转圈。于是它敢闹我就把它翻过来转过去的兜空转两圈，下地以后它就晕了，一动不敢动。怕啥来啥，以后就不再闹了。现在小虎比怕平哥还怕我，平哥给小虎洗澡，小虎不乐意还敢挠它。但它不敢挠我，因为它知道惹火我，我比平哥收拾它的办法还多。由此可见，这些猫狗也都势利眼呢，知道谁惹不起，谁更惹不起。

说起这医疗问题，话题真是太多了。忘记哪位顾客说的了，说她家猫有点咳嗽，去医院大夫让做生化检查，没想到检查费用800元。顾客问需要做这么多项检查吗？医生回答：

“生化检测仪器，只要开机，就是所有检测结果都出来的。没得选，就这价格。”

道理听起来似乎也不错。可是从服务越发达，应该越私人化定制化的标准来看，这显然不符合吗。倒不如您这位大医院的大大夫告诉我们需要做哪几项生化检查，然后我们去小医院找个普通生化仪器花个200元做好了吗。就算给您200元挂号费，咱还节约了一半的费用呢！您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说到这里，想起前一段新闻报导一个女孩子手腕不慎被啤酒瓶划破，结果医生竟然要给女孩子做全身内外检查。女孩羞愤交加，从楼上跳下去摔成了植物人。相比人类的医院，动物医院这方面倒是还好，可以放心多了。

我昨天（8月7日）和平哥快回到我们住处时，遇到一个推着小车卖活鸡的人。平哥很兴奋，买了一只小母鸡，不到3斤，100元呢！不过没办法，要想在北京吃口活禽，能买到都运气了。卖鸡的手脚麻利的宰完烫过收拾干净，我们刚付款走人。就听到后面一堆小推车呼啦啦从我们身边奔驰而过。好些人互相提醒着对方：

“赶紧走吧！城管来啦！”

平哥看着这壮观的一幕，嘴巴久久没有合上。我笑道，推着他，叫：

“喂！快醒醒！您再这样土得掉渣，待会儿城管来了肯定把您当卖鸡的了！”